对于喜鹊而言,蝴蝶曾经的所作所为,是极其分裂的。/p
她记得很清楚,事发的那一夜,蝴蝶的腿伤很严重。/p
上一秒她还像姐妹一样,关心她的腿伤,想要帮她涂伤药。/p
她们在一起多年,即便不是亲姐妹,在她心里,蝴蝶也与自己的姐妹无异。/p
然,下一秒,她便搬起大石头砸向她,想要了她的命。/p
有情与无情的转换,曾让喜鹊很长一段时间,都没有办法释怀。/p
如今,二人重逢,四目相对之间,她心里有太多的不甘和怨怼想要质问她。/p
也真的想要从蝴蝶口中知道,那夜搬起石头将自己砸倒之后,她可有半点后悔过。/p
蝴蝶转过脸来,看着喜鹊。/p
她还是和从前一样啊,一样的皮娇肉嫩,一样的单纯无瑕,一样的精神气十足。那张娇憨的脸,甚至比从前还胖了些,红润了些。/p
她默了一会儿,讥讽地轻嗤了一声:“喜鹊,你能不能不老这么幼稚?我后悔,一切就能回到过去了吗?我当初就不用留在侯府,不用被齐欢日夜磋磨,不用被赵幽发泄踢打了吗?不用在绛华院暗无天日的地狱里夹缝中求生了?”/p
喜鹊目色有些凄楚:“那与要我的命,比起来呢?”/p
蝴蝶目光闪躲了一瞬,撇了撇嘴:“发生过,即是发生过。你问我后不后悔,”她声音透着股决绝,“我,不后悔。”/p
她做错了什么?她不是懂得动脑子,懂得审时度势,为自己搏一条好的出路。/p
她想向上爬,摆脱低人一等的命运,她有什么错?/p
她不过是运气差了些,没有从夏桉的底下搏出去罢了。/p
夏桉这个狠毒的女人,她看透了一切,却依然将自己一步一步推进绝路。/p
如今,她身上千疮百孔,心里一样千疮百孔。/p
唯一支撑她活下去的执念,就是报仇。/p
喜鹊定定看了蝴蝶半晌,终于意识到,自己永远都无法从她口中得到一星半点的忏悔。/p
她认识的蝴蝶,那个和她一起长大,一起做事,一起吃饭,一起嬉笑怒骂的蝴蝶,死了。/p
她低眉失望扯了扯唇角,没有再一句话,朝着另一侧的厢房走去。/p
蝴蝶看着她的背影,眼里阴冷无波。/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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用完午膳,众人向夏老夫人告辞,走出禧寿堂。/p
夏媛对夏桉道:“我身上有身孕,脚有点发软,妹妹可否扶着我。”/p
夏桉看着她尚还干瘪的腹,默了默,道:“自然可以。”/p
夏媛将优雅地搭在了夏桉的腕上。/p
二人一同前行。/p
“妹妹,听你酒馆的生意,做得越发的好了。”/p
“还不错,毕竟泗水街挨着万国商贸区,不好都难。”/p
“可惜了,再好,也不过就是间酒馆,我在泰昌街的酒楼,也比你的清风醉生意差。”/p
夏桉知道她泰昌街的酒楼。/p
那是魏氏给她的嫁妆。/p
而从前,那也是魏氏的嫁妆。/p
那是间老牌的酒楼,因经营年月长,生意和口碑确实很好,生意也确实火爆。/p
然,也仅此而已。/p
没有人知道,清风醉的名头打出去之后,宁舫天已经开始布局清风醉在外地开分店。/p
在不久的将来,京城周边的一些城镇,都会有清风醉的影子。/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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同时,周边产业,清风醉客栈,清风醉酒庄也在筹划中。/p
在宁舫天的计划中,清风醉会在悄无声息间,逐渐成长为一个不可估量的经济体系。/p
夏媛见夏桉不吱声,又道:“赵幽的生意,我刚才可不是在跟祖母吹嘘。三皇子和盛枷,前些日子各自找盛枷定做了一批兵器,赵幽有幸得了一个炼制铁器的秘方,此方子,可是锻造业的一场变革,比你的清风醉可是值钱多了。”/p
夏桉眨眨眼。/p
盛枷也去赵幽那里定兵器了?/p
夏桉抿抿唇。/p
无奈摇了摇头。/p
夏媛见她还是没什么反应。/p
她继续道:“不仅如此,北雁的商人前几日也找到了赵幽,是要定一大批兵器,数以万计。数以万计的兵器,妹妹可知,能赚多少银两?”/p
夏桉回过神,听到北雁人时,像是终于听明白了一般。/p
“数以万计,那得有几十万两吧?”/p
夏媛道:“那可不止,北雁人不过是开了个头,到时候,各国的商人恐怕都会来兵器坊下订单。”/p
夏桉啧啧了两声:“那世子岂不是发了?”/p
夏媛得意道:“那当然,夏桉,你当初千方百计拒绝嫁给赵幽,可曾想过,日子都是人过的。像我这样的人,无论在哪里,遇到什么样的人,日子都会过得风生水起。”/p
夏桉附和着笑笑:“姐姐的日子,看着确实是要好起来了。姐姐当务之急,是要全力支持姐夫的事业。姐姐支持得越多,到时候姐夫有了成就,你的功劳也就越大。待姐夫真正扬眉吐气的那一天,定会记得你的好。”/p
夏媛冷笑。/p
“用得着你?”/p
赵幽开兵器坊的钱,可都是她出的。/p
“姐姐舍得就好,俗话的好,有舍才有得。”/p
夏媛冷斥一声:“夏桉,不管你后不后悔,老天爷到什么时候,眷顾的人都是我。而你,永远都只能顶着一条贱命,费力地活着。永远都不可能比得上我。”/p
夏桉默了片刻,停下了脚步。/p
已经到了琼栖院的门口。/p
“妹妹不敢跟姐姐比,”她松开夏媛的腕,语气变得有些语重心长,“姐姐,要好生养胎,努力珍重吧。”/p
然后转身离开了。/p
夏媛怎么听,怎么觉得她的话别扭。/p
刚刚是一派钦羡自己的模样,最后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?/p
她朝着她背影喝道:“我用得着你关心我!”/p
夏桉像是没听见一般,走远了。/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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毅远侯府,一个家丁匆匆到前厅来报。/p
“侯爷,侯爷,丰掌柜他在柜上晕倒了。”/p
魏星河高耸的眉峰蹙起:“晕倒了?”/p
他赶忙匆匆走出前厅,去看丰掌柜。/p
魏星河到丰掌柜住处的时候,丰掌柜已经苏醒过来。/p
魏星河问府医李培:“丰掌柜何故晕倒?”/p
李培神色复杂,有些不好开口的样子。/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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